说到手术患者的安全,可能很多医生都会认为,我们的手术很安全。然而实际真的是这样子吗?我认为,手术绝对是高风险领域,需要所有涉及人员共同关注。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在过去的几年里,医疗服务量不断攀升,位居北京市前列,去年手术量首次突破了6万人次,平均住院日约5.78天,在仅有1752张床位的情况下,医院在高速周转。医院手术室资源非常紧张,仅有53间,且分布在不同院区、不同楼宇和不同楼层,这对管理工作提出了巨大的挑战。如何在保障患者安全的前提下,提高手术室利用效率,是需要面对的重大课题。
安全:每个人都是维护者
患者在手术室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安全,不安全可能发生在手术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手术患者安全需要大家一起关注,不能仅仅靠外科医生,还应包括麻醉医生、上台护士、巡回护士,甚至医辅人员及患者或者家属。医院通过建设手术室安全运行平台,使大家自觉成为手术室的维护者、院感重点环节的执行者、院感预防的监控者、手术安全的保护者、安全隐患的排查者以及患者心灵的慰藉者。
在患者安全核查方面,医院通过信息系统实现手术患者关键节点的扫描,达到手术闭环管理;持续改进手术安全核查表的内容,减少重复签字,方便临床实际应用;重视标准化操作流程,严格按照标准操作流程办事。
在预防术中意外死亡方面,麻醉科以麻醉期间管理概要为抓手,实施临床麻醉质量管理。管理概要可以用“ABCDEFG”几个字母概括(airway-breath-circulation-disease and drugs-effect-function-good),并在实施管理概要的同时,不断通过PDCA循环来进行优化和改进。另外,麻醉科坚持以临床能力胜任为目标,构建麻醉个性化培训体系,采取了导师制、岗位能力培训、临床思维和实际操作培训、加强医患沟通等措施,持续加强一线麻醉医师的培养,确保患者安全。
手术室噪音,尤其是电话的干扰,可能会分散手术医师的注意力,从而影响手术患者安全,为此,医院提倡建立手术关键部位无干扰区的概念。
建立术中“STOP”的原则,无论是实习医生、手术室护士还是主刀的教授,大家在患者安全面前是平等的,如果有人提出对患者的安全表示担心,那么术者应该毫不犹豫地中止手术,直到把问题搞清楚。
建立良好的非惩罚性不良事件上报体系,对收集的不良事件进行分类、追踪、改进和分享。比如2016年~2017年,我们发现因为疑似肺结核被暂停手术的患者以及骨科颈椎手术术后血肿影响气道安全的事件呈上升态势,于是进行了分析与整改,制定了两个新流程。
培育“分享差错,从差错中学习”的医院文化。比如在行政医师及医疗科主任例会上新增了“自省—专注”的版块,设立了一部录音电话,专门收集医疗相关流程中的一些改进线索,改进现有的流程和体系。
此外,北医三院一直鼓励以项目管理的方式,带动医疗安全持续改进的氛围,鼓励大家将工作中遇到的问题,通过管理学方法进行持续改进。近几年,手术室和麻醉科的项目每年都会获得院内的奖项。
效率:多维支撑是关键
在保障患者安全的前提下,提高手术室的利用效率,是手术管理中的一个重点。
对手术操作和相关人员进行分级与授权。让所有人都要清楚地知道“在什么地点,在什么时间,什么样的患者,什么样的操作是我可以做的”。为了减少围术期并发症,保障患者安全,提高效率和改善患者体验,医院参考多篇文献与指南,出台了《择期手术院前准备指导意见》。我们还设计了一个精简版本,便于大家学习与掌握,包括17个最重要的具体条目,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改变手术相关流程,特别是日间手术流程。如北医三院眼科白内障手术打造的“一条龙服务”,效果非常好,患者也很满意。眼科在推进日间手术过程中,还融入了很多眼科自创的临床路径,规范和方便了临床工作。普通外科的经验是改变现有的病床分配模式,打破了原有的三个病区设置,在床位不变的情况下新增了快速康复病房,使床位和手术台物尽其用。骨科颈椎手术的ERAS(Enhanced Recovery After Surgery,加速康复外科)模式,选取了北医三院骨科最常见的手术,通过护理支持、围手术期康复、营养保障,特别是依靠手术技术和麻醉的管理,使颈椎手术的平均住院日从6.28天下降到5.24天。
运用信息化手段进行手术平台的监控。手术平台高效运转,如何保证它的有效利用?我们重点监控了不准时开台情况,使手术台不准时开台率从2014年的5.84%降低至2017年的2.64%。
北医三院平均住院日持续保持较低水平,各种大型检查的快速完成也起到了必要的保证。住院患者的检查基本在入院当天或第二天均可完成。2017年,为了进一步降低术前平均住院日,我们又在病理流程、门诊会诊流程和临床用血等流程上进行了一系列改进,术前平均住院日降至2.0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