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呼吸科会诊大夫吗?我这里是产房,有个待分娩的孕妇,突然出现发热39°C,能否帮我们排查一下新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喂,呼吸科会诊大夫吗?我这里是急诊,有个病人肺CT显示有磨玻璃影,能否帮我们排查一下新冠?”
“喂,呼吸科会诊大夫吗?这里是......能否帮我们排查一下新冠?”
这样的会诊越来越多,内心难免会开始不耐烦。这该死的病毒,让大家对“发热、咳嗽、磨玻璃影……”这些字眼都感到莫名的神经紧绷,同时,也让医院的正常运行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定影响。
疫情严峻,虽然门诊病人大幅减少,但当我走进急诊,这里依然是“门庭若市”,毕竟在这样的形势下,能“鼓足勇气”来急诊看病的可都不是一般的小病慢病。随着返京人流陆续增多,我院急诊量与日俱增,尤其抢救室更是“空前爆满”。尽管大多数医院有发热门诊成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断的第一道防线,但急诊这道防线也是压力山大啊。
疫情当前,除了病毒性肺炎,还有很多患有其它疾病的患者需要入院治疗。这时,病人收住院必然不同于往常。毕竟这个狡猾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临床表现已不仅是高热,流行病史也不只局限于武汉和湖北地区。因此,大家收治病人也变得慎之又慎。否则收入院后一旦引发院内的感染爆发,后果是很严重的。而呼吸科医生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总体把控,一定是最全面最专业的,在这样的时刻,呼吸科医生被推到这样的位置,无可厚非。我也深知,每个病人的去留,呼吸科医生貌似“大权在握”,但实则压力巨大,不容有半点的大意。为了保证急诊科病人的正常诊治和分流,呼吸科人必须承担这份责任。
这个病毒虽然可怕和狡猾,但经过半个多月的考验,我院呼吸科、急诊科、感染疾病科和放射科的同道们积累了一定的诊断经验。国家对新冠肺炎诊疗方案已经更新到第六版,疑似和确诊病例的院内流程也随着疫情变化不断更新。
打铁还需自身硬。处理流程熟读于心,牢记流行病学史那四条:
再三复习了我院所有确诊病例的胸部CT,并将近期发表文献的影像学特征做成PPT仔细揣摩。
心态一旦摆正,所有的工作自然就顺理成章,思路也变得更加清晰,满脑子不只局限于“新冠”了。
“这个病人气管呈半圆形,明显吸气不足,下肺胸膜下的磨玻璃影应该是吸气不足,肺膨胀不全,虚惊一场。”
“这个病人有皮肌炎基础病,已经做过核酸检测阴性,胸膜下的实变和磨玻璃影,应该是机化性肺炎。”
“这个病人有心肌梗死,BNP(脑钠肽,提示心力衰竭的一个指标)七千多,肺内的磨玻璃影呈向心性分布,还有双侧胸腔积液和典型的小叶间隔增厚和支气管血管束增粗,这样的磨玻璃影应该是心衰,不是新冠。”
“这个病人虽然白细胞不高,但CT主要表现为小叶中心磨玻璃结节,还有明显的树芽征和支气管管壁增厚,这应该是支原体肺炎,不是新冠。”
“这个病人双肺多发结节,随机分布,虽然外周分布,但并非磨玻璃影。结合有肝脓肿,应该是血源性肺脓肿(脓毒性肺栓塞),不是新冠。哦,血培养还是肺克,那诊断更没问题了。”
比起往日医院的忙碌,这时候的累,更多的是心累,想必每个同事对这一点都深有同感。2003年的SARS时,我还在读硕士研究生,虽然没有进SARS病房,但也经历了那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如今,经过将近20年的成长和磨炼,咱也是个高年资的呼吸科医生了,在这紧要关头,有责任有能力肩负这样重要的使命。
病毒有传染性,但同样另一种具有传染性的,还有勇气。
看着乔杰院长和同事们一批又一批地奔赴武汉,看到远在武汉的沈宁副院长脸上深深的口罩和护目镜勒痕,看到孙永昌主任带领全体呼吸科医生紧握拳头,看到朱红副主任在布置科室工作时突然的哽咽,都让我感觉到一股股强大的力量。在这又一次对抗冠状病毒的战斗中,我们会慌而不乱,有条不紊。我们听从安排,众志成城!
就像朱红老师说的:“不管是前线,还是后方,都是防疫战场,每个呼吸科人在每道防线上都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没去武汉,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样也是对整个疫情的支援!
“喂,呼吸科会诊大夫吗?这里是......能否帮我们排查一下新冠?”
“好的,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