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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常务副主任 赵扬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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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儿科副主任 朴梅花
视频链接:http://tv.cntv.cn/video/VSET100200306480/8133115e0a8a4bab9f775123753637bf
这是一台风险极高的剖宫产手术。
“2008年怀孕4月份,因为胎膜早破,2011年3月份,做了一次中期引产术,两次清宫药物流产。”
五次怀孕失败,产妇终于迎来一对双胞胎的降临。然而第六次怀孕仅28周,7个多月,医生又为何让产妇终止妊娠?
“如果她供血多了,那个孩子也会没了。”
“出现了新的脏器受损的表现,脑梗、脑出血,然后孕妇这种病死率很高的。一摸摸到头的那个瞬间就觉得怎么这么小,心里真的是觉得凉了一下。”
“对一个人的承受力来说,代价太大了,我这个心真的都,没有感觉在自己胸腔里面。”
两个脆弱生命的提前到来,能否逃脱厄运的魔爪。
“看家长要不要急救,现在这个很危险的。”
“对,40毫升。”
2015年7月8日,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产科接受了一位特殊的产妇。产妇名叫俊玲,怀有双胎,今年35岁,她的丈夫名叫国俊,今年38岁,始终陪在她的身边,做着孕前的各种检查。
“就是你感觉两个孩子的动都是跟原来一样是吗?”
产妇35岁 俊玲:“这边动得好像快。”
“这胎盘最下缘在这,就是宫颈,你这个其实是有,左边是有一点问题。”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常务副主任 赵扬玉:“她有几个问题,她可能在不知道什么时间段,她就可以出现胎心不好,她这种风险很大,那在这个胎心没了,由于这两个孩子胎盘之间是血管相通的,所以一个孩子就会给另外一个孩子给输血。”
B超显示,俊玲的两个宝宝其中一个发育不好,要比另一个宝宝小很多,而且监测不到血流,这意味着这个孩子的供血发生了问题。再发展下去,就有可能导致胎死腹中。而俊玲的两个宝宝共用一个胎盘,血管相通,一旦一个孩子胎死腹中,另一个孩子便会将自己的血输给死去的孩子,两个孩子的生命都将受到威胁。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常务副主任 赵扬玉:“那如果他供血多了,那个孩子也会没有,所以两个孩子都会没有。”
这种状况让家人和医生都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在怀孕6个多月取出孩子,孩子的成活率很低,风险很大。另一方面,如果不取出孩子,那么小宝宝随时面临胎死宫内的危险,到时候两个宝宝将都有生命危险。
国俊38岁:“就是我们不小了,但是如果这次不成功的话,我觉得下一次,就更没有希望了。”
对于俊玲夫妇来说,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孕育生命,而他们的经历甚至有些让人震惊。
“2008年孕4月份因为胎膜早破,行了一次中期引产术,2010年2月还有2011年3月,两次胚胎药物流产,又做清宫。然后2012年6月份,然后胎心消失,在他们医院做的是剖宫取胎术。”
国俊38岁:“我媳妇也挺受罪的,她这好几次,都是怀到中途就没了。然后有一次我记得特厉害,就是妊娠高血压还做了一次剖宫产,当时剖宫孩子也是没了,胎死腹中了。”
屡次怀孕,屡次失败,让俊玲夫妇觉得这绝不是偶然的事,但是原因始终没有找到。直到三年前俊玲的第五次怀孕,糟糕的情况又再次发生,让丈夫国俊有所警觉。
国俊38岁:“像她就是流鼻血止不了,止不了之后感觉就肯定不正常,然后到我们当地市级医院一化验说是她血液上有问题,说是如果怀下去的话,怕生的时候大出血,大人可能有危险。”
国俊带着妻子辗转各大医院,最终确诊,俊玲患有一种非常严重的免疫系统疾病,系统性红斑狼疮。对于孕妇来说,患有这种病,不但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同时还会影响孕妇自身的脏器功能。严重的会导致脏器衰竭。更危险的是这种疾病会导致病人血小板下降,发生凝血功能障碍。对于产妇来说,很容易在什么时发生大出血。也就是说,当这种疾病遇到孕妇就好比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病情会愈演愈烈。医生建议他们终止妊娠。
五次怀孕,五次失败,从满怀希望到几近绝望,命运反复折磨着这对小夫妻。
国俊38岁:“怀孕的时候希望挺大,然后走到中途的时候就出事了,因为是,当时有时候也想过就是说,咋说呢,应该说反正是不想再怀。”
然而,渴望有一个孩子,渴望为人父母,却始终没有让俊玲放弃,经过两年的治疗和调整,历经重重磨难之后,幸运再一次降临,俊玲第六次怀孕了。
国俊38岁:“所以说是挺辛苦的,原来这次也是希望挺大的,希望平安地生两个宝宝吧。”
让夫妻俩感到惊喜的是,这一次俊玲腹中怀着的是一对双胞胎。
国俊38岁:“算是老天爷开眼,怀了两个宝宝,当时确实挺激动高兴的,但是高兴和激动的同时,也挺担心的,确实就有点特殊,就是说走下去看能不能,我爱人挺想要一个孩子。”
两个宝宝在俊玲的肚子里平安度过了27周,却不想造化弄人,这一次又是一次生死抉择。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常务副主任 赵扬玉:“你比如说她孕周要大了的话,我们就积极去剖宫产了,但现在27周,你剖出来,这个孩子可能也有问题,也不会活对吧。”
然而更加凶险和棘手的问题还远不止这些,俊玲的子宫上留有三年前剖宫产留下的斑痕,现在的胎盘就长在原来那个斑痕的位置上,胎盘为了吸收更多的营养会不断地往子宫斑痕里生长,最后会穿透子宫,在生产时发生大出血,危及生命。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常务副主任 赵扬玉:“就是最不好的结局,是两胎都没了,然后子宫,可能也会有没有的风险。就这个是最不好的结局了。综合她这些情况,我们再考虑考虑看怎么去处理,反正她问题很多。”
国俊38岁:“我爱人挺想要一个孩子,然后我们就尽最大的努力,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宋国俊明白这一对双胞胎,很有可能是他和妻子最后的孩子,所以他们可以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他们。
记者:“您现在等于是把工作全都辞了?”
国俊38岁:“都请假的请假,辞的辞,没办法呀。”
在此之前,宋国俊在山西老家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俊玲是一位深受孩子们喜爱的幼儿园老师,他们的初次见面就在这所可爱的幼儿园里。
国俊38岁:“那时候就我外甥在她们那上学,她是他老师,然后就接我外甥,就认识了,然后慢慢就。”
记者:“他都是怎么追的你?”
产妇35岁 俊玲:“也没怎么追,就是每天他,反正他比人家爸爸的也接的孩子多,是慢慢地反正觉得他特老实,对人还挺好的。”
记者:“交往多久就结婚了?”
国俊38岁:“两年多吧。”
产妇35岁 俊玲:“差不多两年。”
国俊38岁:“想着怎么说呗,咱也不需要去特意搞浪漫什么,直接就说呗。”
记者:“说完以后你就答应了?”
国俊38岁:“她能不答应吗,像我这样的人她能不答应吗?”
“今天下午就做的监测,有个数值特低,它都是到了90了。”
两个顽强的宝宝在妈妈的肚子里又坚持了一周,然而刚刚的胎心监测打破了这个宁静的下午,双胞胎中的一个出现了明显的胎心减速,正常的胎心心率应为每分钟110到160次,而这个孩子的心率一度降到每分钟90次,这意味着,孩子很有可能已经发生缺氧,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北医三院产科立即组织全科会诊。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 张龑:“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减速,因为这个孩子特别宝贵,她毕竟是瘢痕,就是特别担心突发的一个恶性事件,突然开始宫裂的,她要是特别的焦虑,那只能现在出来了,肯定是孩子是活着的,但是风险太大了。我看那次就是个,我看一个800多(克)、一个700多(克)。”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 魏媛:“对,刚刚发现的血流消失,之前还是好的,所以维持时间可能会更久一点。”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 李师兰:“能够往后面走一步看一步,走一天是一天。”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治医师 刘春雨:“目前他们的要求是任何一个(孩子)有问题都愿意剖宫产。”
会诊的结果非常焦灼,医生们必须选择一个母子三人都能耐受的平衡点,而这个平衡点很难把握与抉择,它和母子三人的生命休戚相关,孩子在妈妈的身体里多待一天就多3%的成活率,然而母亲的身体却因为免疫系统疾病而不能承受继续妊娠带来的负担。各个脏器开始出现功能障碍。
“高脂血症。”
是否立即终止妊娠,剖宫取胎,成了所有医生心中最纠结的问题,压力最大的就是当时已经做好手术准备的北医三院产科主任医师张龑。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 张龑:“突然间孩子出现了一阵减速,然后我们特别担心他这个有减速,因为他这个孩子就像一个并蒂莲。一个孩子不好了,另外一个孩子就会在宫内面临同样的风险,就像在一条钢丝上走钢丝,风险很大,随时就可能就这个钢丝就掉下来了。”
国俊38岁:“对一个人的承受力来说,太大了,代价太大了,我这个心这个过程,没有感觉在自己胸腔里面。”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 张龑:“就手术台,手术车都已经接到门口了,手术前的所有准备请了麻醉科,请了我们的风湿免疫科,重新来评估,又请了儿科给她留了呼吸机,给她做了充分的就是要出生这个孩子的手术前的所有的富足的准备,随时待命。”
国俊38岁:“后来就是胎心监护出来之后,邢大夫拿个单子让张主任看看,张主任说现在就好点了,那就再看看吧。”
然而上天不给这个家庭坚持的机会,仅仅三天后,俊玲的血压持续升高,同时化验结果显示,她的肝功能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再继续下去,就有可能发生脏器衰竭,危及生命,产科医生团队决定明天一早立刻实施剖宫产手术。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治医师 刘春雨:“我们希望找到一个平衡点,就是母体不出现大的并发症,孩子出来也能存活,希望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终于要面对这个痛苦的时刻,俊玲和国俊有些不情愿,也害怕听到这个结果,因为他们的孩子才只有7个月,但此刻也只有面对,也许这是最好的决定。
“首先分娩过程对孩子是一个打击,孩子生的过程中有可能缺氧了,生出来是窒息的,有可能没有呼吸,严重的时候,我们需要给他气管插管这些抢救的措施。我们肯定是尽力来挽救孩子。”
国俊38岁:“是希望孩子可以活下来吧,希望大夫努力,谢谢。”
第二天早上7点,俊玲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插管。”
“二、四、六、八、十。”
“孩子出来以后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出血,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羊水栓塞,再就是出现一些其他一些极端情况,我们进行抢救和治疗。没有什么意见,咱们签字来做手术。”
国俊38岁:“我能进去吗?”
“你进不去,你进去干吗?”
国俊38岁:“我想安慰一下她。”
国俊38岁:“夫妻嘛,毕竟在一块,应该相扶到老走下去,我的底线就是大人平安。”
这注定是一台难度极大,高风险剖宫产手术,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北医三院产科主治医生刘春雨。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治医师 刘春雨:“因为她有(红斑)狼疮,血小板少,所以特别爱出血,比一般的剖腹产妇容易出血。剪刀,另外她的胎盘是一个前置胎盘,切了子宫我们还要穿过胎盘才能出孩子。出血相应会多一些。”
剖开子宫和胎盘,刘医生看到了双胞胎里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体重较轻的那个。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妇产科主治医师 刘春雨:“孩子很小,周数比较小,一摸到头的那个瞬间就觉得,哇,怎么这么小,比我拳头还小的那个头,心里真的是觉得凉了一下,就怕孩子不好,因为太小了。”
“男孩是吗?”
“男。”
“告诉是男孩。”
怀孕六次,等待七年,俊玲和宋国俊的第一个孩子终于降临到了人间,是个男孩,体重只有650克,比预测的还要轻。更糟糕的是孩子没有啼哭,这意味着孩子不能自主呼吸,在手术室待命的儿科医生们赶紧为她进行气管插管,保证他的呼吸,没有人知道他能不能挺得过这出生后的第一关,而此时,手术台上,在妈妈俊玲腹内还有一个宝宝等待降生。
“帮我打一包治疗巾。”
“第二个出来了。”
几分钟后,小儿子也随着哥哥的脚步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体重只有两斤多。但是小儿子也无法自主呼吸,这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医生们用呼吸面罩对准他们的口鼻,将氧气直接送到孩子的肺部。
医生们开始刺激他们的足底,所有人都在期待那一声啼哭。几分钟后小儿子终于有了第一声啼哭。
产妇35岁 俊玲:“我终于当妈妈了。”
然而,紧张的气氛仍没有过去,因为一斤多重的大儿子依然没有反应。
“把孩子包起来,叫一下电梯,已经叫了。”
“叫了。”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儿科副主任 朴梅花:“等于老大是650克,我们国家现在救治水平的一个,相对是比较极限的这样一个水平。”
医生只好第一时间将大儿子送往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继续抢救。
“这是老大,体重小的那个。”
国俊38岁:“这是(体重)小的那个是吗?”
“这是小的那个。”
“血压。”
“他主要是呼吸不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大儿子刚送往重症监护室不久,刚刚已有啼哭的小儿子此时又再次出现了呼吸窘迫。
医生们也只好将他一起紧急送往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坏了,哎呀,怎么了?”
“吐了好多沫。”
“能帮我拿一下毛巾吗?”
因为过早的出生,体重过轻,尤其是先出生的大儿子,体重仅有650克,一斤多重,身子只有成人的手掌大小,腿也只有成人的手指粗细。两条幼小的生命,随时处于生死边缘。
记者:“现在这个挺危险的吧?”
“对,他主要是呼吸不好。”
“现在是用的气管插管,现在呼吸还行,但是那个大的,刚才来的时候就呼吸困难逐渐加重,现在就是,您是现在还目前还是积极抢救。”
国俊38岁:“行行。”
时间紧迫,来不及犹豫,只为了能尽快拯救婴儿,这需要爸爸国俊给予最快的抉择。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所有医生立即对这两个脆弱的小生命展开积极的抢救,体重只有650克的大儿子几次呼吸暂停,都被医生在死亡的边缘拯救了回来。然而,像这样的情况还是会时有发生。两条幼小的生命随时处于生死边缘。
在国俊为两个孩子忙前忙后的同时,好在俊玲的手术一切顺利,已被推回了病房。
“让一下,让一下。”
宋国俊急忙赶到妻子的病房,这是为人父母后夫妻二人的第一次相见。
“没事吧。”
“没事。”
“怕有可能这东西。”
“漏气这地方。”
“对,怕有可能漏气。”
因为血小板过低,俊玲的出血比其他产妇要多,术后还要在体内滞留引流管,把渗血引出,宋国俊一直守候在妻子身边,忙里忙外。
俊玲丈夫 宋国俊:“我瘦了,真瘦了。”
记者:“瘦多少?”
俊玲丈夫 宋国俊:“我原来75公斤,现在成72公斤了,瘦了六斤呢。”
记者:“六斤。”
初人人父的宋国俊和我们聊起未来的生活,就会笑得合不拢嘴。
国俊38岁:“我写的小豆豆,小糖糖,我觉得挺好,晚上自己的时候我就想我做爸爸了。”
就在夫妻二人还沉浸在初为父母的喜悦中时。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却突然传来消息,大儿子小糖糖再一次发生了呼吸暂停,同时心率血压也开始急速下降。
“问一下家长要不要继续救。”
“对,四十毫升。”
“还睁着眼睛呢。”
虽然经过全力抢救,十分钟过去了,糖糖的呼吸心跳依然没有恢复。
“气囊呢?”
“再拿个气囊。”
出生仅36个小时的小生命,还是因为各器官发育不完全引发心肺功能衰竭,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俊玲丈夫 宋国俊:“可能他就是看了一看,太突然了,就两天,说走就走了,太突然了。”
命运仿佛再一次捉弄了这对命运多舛的夫妻。
宋国俊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还未出院的妻子,他选择独自承受。
俊玲丈夫 宋国俊:“不可能让她知道,让她知道,就怕麻烦就大了。”
此刻,手术的疼痛劲儿还没过,俊玲就开始为孩子挤奶,一心想着能让两个宝宝吃上一口母乳,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的俊玲,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快乐中。这就是妈妈,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早点和自己的孩子团聚。
这天,俊玲要出院了,不能带着孩子一起走,俊玲夫妇有些难过和遗憾。小儿子豆豆还要在这里独自和命运做坚强的抗争。由于体重太轻,发育不完全,小豆豆的体重在降到最低点后也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增长,这让所有医生感到揪心。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儿科副主任医师 常艳美:“体重现在掉到1010克,根本就没再往上长,但理论上讲,因为我们算了算,今天还重新又合了一下,他吃的奶量和肠外给的营养,他这个热卡应该他长,他已经到了120、130,应该长得很好,结果他不长。”
为了让小豆豆更好的吸收营养和药物,这天,儿科的医生要为他做中心静脉置管,这对于体重只有两斤多重的小豆豆来说,无疑就是一次手术了。医生要将导管从小豆豆的手臂静脉穿刺进去,直达靠近心脏的大静脉,这样可以减少药物对小豆豆的刺激,保护他脆弱的血管,但是任何创伤性的操作对于小豆豆来说都有可能因为感染而丧命的。
“就这样的血管,比这个管都要细很多,比这个,有点像这种。”
为小豆豆做中心静脉置管的是北医三院静脉输液组组长刘慧丽和儿科经验丰富的护士王丽娟,她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一针见血,一旦失误,就有可能危及到小豆豆的生命,国俊夫妇就会失去他们最后的希望。
王丽娟护士一针见血穿刺成功,将纤细的导管迅速插入孩子的血管中,小豆豆坚强的闯过了这一关。
在北医三院儿科医生的悉心治疗下,一个月后,小豆豆的体重已经从出生时的1140克长到了1690克。这一天,爸爸妈妈要来看小豆豆,这也是妈妈俊玲和他的第一次相见。
豆豆妈妈 俊玲:“我梦见一只母鸡,孵着两只小鸡,刚出壳一样。”
记者:“你昨天做梦梦见了。”
七年来的六次怀孕所受的苦难难以想象,然而这一切都在见到小豆豆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没贵重东西吧?挂那儿就行。”
“就是用的呼吸机,靠自己呼吸可能还是比较弱。”
面对眼前这个弱小却坚强的生命,夫妻俩甚至还有点不知所措。
“洗了手了。”
“挺感谢你们的,我在这给你们鞠一躬,就拜托大家了,辛苦你们了。”
“我们先给你稍微停一会儿,不行再给他接上。”
今天,小豆豆将在爸爸妈妈的注视下第一次摘掉呼吸机,用自己稚嫩的呼吸系统去获取氧气。
“因为他现在给的压力,实际上就已经接近可以撤机的压力。”
“开始哭了。”
也是在今天,小豆豆将第一次离开暖箱,投入妈妈的怀抱,和妈妈肌肤相亲。
“抱一下,手中接一下。不会接是吧?太烫是吗?露着点头主要是。”
“我们的小头。”
“这样侧着就行了。”
“对。”
“行。”
“对对。”
“这边是不是光线太强了?”
“没强,没事没事,那种光线,给你找单子。”
到了给小豆豆喂奶的时间了,俊玲跃跃欲试。
“现在可以让他吃点奶。”
“你的母乳是吗?”
“也可以试试吧。”
“真的谢谢你们。”
“像他爸。”
“像我。”
“你大眼睛双眼皮。”
“但是他鼻梁高,像他爸。”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儿科副主任 朴梅花:“每每看到这种小的早产儿,尤其是不光是出院了,像我们还要做这种今后的他的随访,就是随着他的不同的年龄阶段,我们还在一直在随访,所以看到他们两岁了、五岁了,都是那种智力运动发育正常的话,我们都会特别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