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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瞳孔都是大的,等大固定。”
“呼吸现在全是捏的是吧。”
“我就他一个儿子。”
“我知道。”
“马上去ICU。”
“我的儿啊。”
这名从外院连夜转来的病人名叫李建峰,是一名男性,38岁,几个月前因为脑出血在北京某医院住院治疗,近几天,李建峰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出现了意识不清,昏迷等情况。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血压现在还是靠肾上腺素给维持的,呼吸现在全是捏的是吧,在急诊室抢救室,对,赶紧下来,马上下来,快点下来就行了,好吗?”
经过神经外科刘斌教授的紧急检查,病人双眼对手电光反射为零,瞳孔放大且固定,同时,病人的自主呼吸也已经丧失,需要依靠呼吸机来维持。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血型也要配,马上做,ICU通知了没,通知了已经。”
“通知了。”
“你自己身体注意点啊。”
患者母亲 何素莲:“知道了。”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马上要去ICU。”
检查结果显示,李建峰脑出血的部位正好位于脑干,此时他凶多吉少。
脑干位于大脑下方,主要负责维持个体生命,包括心跳、呼吸、消化等重要生理功能,脑干出血是神经系统里的急重症,病死率极高,高达70%以上。
李建峰,38岁,安徽人,病发前他和妻子在浙江一家工厂打工,家里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大儿子16岁,小女儿12岁,他们原本有着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几个月前,李建峰突然患病不起,为了给他治病,一家人借钱来到北京。
患者母亲 何素莲:“得了病以后,天天想着把他治好,这也借,那也借,家里欠了30多万。欠了30多万,我就想着把我儿子看好。”
患者妻子 闫芳:“我们艰难的时候都吃什么,吃馒头,把那个方便面调料夹进去,然后我们就这样吃,病人家属说,说你们怎么吃那么香。然后说的时候我眼泪都出来了,我说你们吃什么东西,我们吃什么东西,我们一天吃一顿饭两顿饭,说看我们怎么吃那么香,我跟我婆婆我坚决心很大的,不管怎么着,我再艰苦,给我老公看好。”
为了给丈夫治病,闫芳跑遍了全国上下五个大城市,这个小本子里记了满满的好几页纸,都是闫坊一边带着丈夫看病,一边借来的救命钱,这里面有家里的老乡,也有丈夫从前的战友,甚至是一些并不熟识的好心人。
患者妻子 闫芳:“我从这件事情,我也感到别人对我的爱,对我的关心,我说我把它全部记下来,后来我肯定不会忘记的,你们对我这么多关照,我肯定也有一颗感恩的心嘛。”
进入重症监护室里还不足5分钟,突然李建峰的血压和心率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高压只有70,低压只有40,而心律也从130掉到了67。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脑干功能是很差的,中枢神经系统调控能力已经很脆弱了。”
病人生命指征的突然改变,说明他头部的病变十分严重,任何一点细微的搬动和体位变化都会让大脑出现失控的局面。此时,医生只能紧急用药物来维持他的呼吸和血压。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现在目前咱们还尽可能维持这个血压。”
“对对对。一定要维持他血压。”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维持到什么程度?”
“90以上。”
北医三院主治医师 张洪宪:“脑出血以后,还有一些颅内的感染,脱不了呼吸机,真正救过来的这种机会比较小的,时间越长,费用越高。”
这个曾经还鲜活健康的生命,如今只能和机器捆绑在一起,才能存活。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他现在来看,因为他现在已经出血,那个出血的部位正好是在生命中枢脑干这个区域,其有一个就是皮层也有出血,脑干出血本身就很致命了。”
李建峰的病情复杂而危重,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的生死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一周以来,他的病情每况愈下,剩下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北医三院主治医师 张洪宪:“撤除了呼吸支持以后呢,他很快心跳就会停,这也能宣布临床死亡了。”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来不及孝敬老母,来不及牵手爱妻,甚至连和一双儿女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要走了,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和所有爱他的亲人。就在这个让人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迎面袭来的时候,李建峰的家人却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患者妻子 闫芳:“我给我老公看病,我感觉很艰难,挺艰难的,挺辛酸的,然后你看,真的真的就是,医生挽救不了的情况下,我就想,意思就是挽救别人呗,别人失去亲人也痛苦,跟我心情都是一样的,尽我最大的努力吧,能挽救几个人就挽救几个人。”
经过全家人反复商量,他们决定,将已经脑死亡的李建峰体内有用的器官全部捐献出来。
患者母亲 何素莲:“他说他的东西管救五个人。他还在社会上有用啊,社会上还有他这个人,还有他的东西。”
“您是爱人,母亲、妹妹。”
患者母亲 何素莲:“对。”
“没有再其他的亲人了是吧?”
患者母亲 何素莲:“没有。”
“已经想好了吗?”
患者妻子 闫芳:“嗯。”
在红十字会相关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李建峰的家人在公民器官捐献登记表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您叫闫芳是吗?”
患者妻子 闫芳:“嗯。”
患者妻子 闫芳:“不管怎么说,我再艰苦,给我老公能看好,我不感觉累。”
李建峰的老母亲65岁,是一个有着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她不会写字,但仍委托儿媳替自己在亲属一栏里写下了何素莲三个字,此刻,难以想象这位母亲内心深处是怎样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而她们却做出了这样崇高的选择。
患者妻子 闫芳:“我真的没想到我老公就是,没看好,这个看好看不好嘛,反正我感觉就是,我做这个决定,跟他看好看不好是没关系的,反正就是他在的话他也赞同。”
有时,一个人的信仰和任何东西都无关,它源于对生命的敬畏,源于最朴素的善良。
此时,距离病人转入北医三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仍处于深度昏迷,且无自主呼吸的脑死亡状态,家属的决定让医生们有了新的努力方向,普通外科、泌尿外科、神经外科等多科室迅速汇聚起来,一方面,继续试图挽救李建峰的生命,同时开始紧锣密鼓地为很可能来到的器官移植手术做准备,李建峰脑干丧失功能已经有一周了,他的全身脏器还是否完好,是否符合器官捐献的条件,这些都需要进行紧急评估,如果他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那么能否将更多濒临绝境的人成功挽救,让李建峰的生命以另外一种方式得到延续,就成为了眼下最迫切的任务。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这个病对这病人里讲,他应该也有一个,应该怎么说呢,应该有一个比较,让大家能够接受的一个解决,对其他病人来讲,可能也是一个帮助。”
记者:“对受体,是吧?”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对对。”
记者:“所以才会今天这么晚,这么多医生围着他,就是说不光是对这个生命。”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实际上是对一个群体生命负责任。”
同时,医生们将根据李建峰的血型对器官分配与共享系统里成千上万个等待移植的病人进行分型的配对,并在第一时间里,通知那位幸运的匹配对象,尽快赶到医院为移植手术做准备。
死者母亲 何素莲:“从正月出来(看病)到现在,小孩没见过一次,一回都没见。我说你也想你爸了吧,他说你让我爸接电话,我说你爸不在,你爸在住院部。我在外面,你爸好了,我们一块回家。”
现在还有一块石头隐隐地压在这对婆媳身上,家里两个年幼的孩子还不知情,怎么告诉他们,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是个棘手的难题。
记者:“其实两天你看他,你不告诉他,他不来,其实他心里一直惦着。”
患者妻子 闫芳:“他知道,知道我也不能让他来,我宁愿他埋怨我,别无选择的呀,这是别无选择的。”
闫芳把心一横,决定将老公的事瞒下来。
记者:“结婚18年他疼你不?”
患者妻子 闫芳:“肯定疼的呀,我吃东西的时候,我不喜欢吃肥肉嘛,他把肥肉咬掉,瘦的给我吃,吃鸡肉的时候,鸡皮我不吃,他把鸡皮扒掉,鸡肉给我吃,然后每次吃东西的时候,把那个好东西都夹给我吃嘛,我前几天我还跟我妹妹说,我说这种福我肯定是享不上了。真的,我感觉吃东西上,我老公对我特好,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他都把它夹出去,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吃。”
记者:“也不后悔嫁给他?即使今天这么难?”
患者妻子 闫芳:“不后悔,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我就说我给老公看病这么艰辛,就是这七个月,就是七年我也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我无怨无悔。我说我们家,你最放不下的是谁,他第一件是什么,不是他妈,而是我,然后就说,你没有我你肯定是不行,他说你肯定是离不开我,然后一直都是这样讲。”
记者:“如果要是那个什么的话,是把建峰的骨灰抱回老家吗?”
患者母亲 何素莲:“抱到家,等手术做完先不火化,我说搁置那个太平间里等着我的孙子最后再见一面。”
经过医院的紧急评估,李建峰的肝脏、肾脏,和一对眼角膜功能完好符合捐献的条件,这些宝贵的器官将让五个人重获新生。
下午一点,医生再次对病人的各项生理指征进行检测,通过肌张力反射、光反射等检查,结果依然是脑功能丧失,为了慎重起见,宣武医院的医生也赶了过来,为李建峰进行长达4小时的脑电图监测,这个结果将成为器官移植手术能否进行的最后依据。
此刻,大家的心里都已明白,距离那个时候真的不远了。
记者:“您是从外地赶过来的?”
“对。”
记者:“是昨天什么时候得到消息?”
“昨天应该是晚上吧。”
下午两点《生命缘》记者见得了从内蒙古赶早班飞机过来的荣学一家,他和妻子是在凌晨两点接到确认信息的。
记者:“我看你们现在都还挺激动的。”
“就是,这算是给第二次生命一样。”
记者:“这个机会等了多久?”
“一年多。”
“快两年了。”
“谢谢捐献者和家属,谢谢你给我老公第二次生命,谢谢你们。”
43岁的荣学,曾经是一名公务员,两年前,他因为过敏性紫癫,双肾开始衰竭,每周要依靠三次透析才能活下来。
肾脏受益者 荣学:“得了病以后才知道健康有多重要,尤其像这种病,你喝一点点水,最基本的生理要求你都满足不了,那种痛苦。”
这一次,荣学终于等来了匹配的肾源,等来了第二次生的机会。
“得到这个器官的同时,要懂得感恩,保护好这个肾脏,其实就是在爱护人家家里的感情。”
“首先感谢咱们家人,在李建峰病情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救治的状态下,能想到捐献器官去救别人,经过接近24小时缜密的过程,建立的就是给做了好多判定的实验,他现在是符合一个脑死亡的状态,现在没有其他的异议的话,在上边签个字,好吧,来,签个字。”
一切准备就绪,移植手术将马上开始。
普通外科主任 修典荣:“今天要做的就是肝移植的病人是一个肝硬化,40年肝炎的病人,手术是很麻烦的一个手术。”
“手术间准备好了。”
“我们今天力争发挥最好的水平。”
北医三院医务处召集了包括普通外科、泌尿外科、麻醉科、重症监护室、手术室等在内的多科室进行紧急会诊,这是一场生命的接力,事关五个亟待挽救的患者,他们要确保手术万无一失,这不仅是对受者生命的挽救,同样也是对供体生命的尊重。
患者妻子 闫芳:“我感觉我们孩子就是我的希望,就是我的未来。不管我怎么艰苦,我肯定会供他们读书,我感觉这个家,我也可以慢慢支撑起来吧。”
记者:“你们最后一面,有没有还想为建峰做点什么?”
患者妻子 闫芳:“其实我就想,给我老公买个手机嘛,然后我想不管在哪里,我想给他通电话,就说他能不能接通,我就会一直拨。然后在我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我可以跟他讲,无论他能不能听到,我都可以跟他讲。”
记者:“有个说话的。”
患者妻子 闫芳:“对,有个说话的,因为哪怕我自己自言自语。”
“咱们最后见孩子去,好不好,咱不能让孩子,看咱们这个样子过去,对吧。孩子愿望达成了,我们洗把脸过去看他好不好,来,洗洗脸,洗洗脸,洗洗脸,好吧。洗洗脸,对。您也看看,您也洗洗脸,洗洗脸过去,平时他喜欢什么颜色呀,你得帮着参谋参谋,待会我们手术以后,你就去挑一挑,好吧。”
患者妻子 闫芳:“好。”
患者妻子 闫芳:“老公,老公,老公。”
患者母亲 何素莲:“儿啊。”
患者妻子 闫芳:“老公。”
患者母亲 何素莲:“儿啊。我的儿。”
患者妻子 闫芳:“你咋不说话了。”
从没有想到,与你今生的最后面竟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患者母亲 何素莲:“儿呀,我的儿呀。我的儿呀,我愿意跟你换换,我的儿啊。”
患者妻子 闫芳:“老公,老公,你听见我在叫你吗?”
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多少希望能将你唤醒,再见了,我最亲爱的人。
“现在,又激动又紧张。”
“2015年6月11号,是咱们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的,首例公民死亡后的器官捐献,现在我们就向非常有爱心的器官捐献者李建峰默哀一分钟,来表达我们对他的感谢之情,感谢他为我们医学事业做的伟大的贡献,现在开始默哀一分钟。”
此刻,一场生命的接力正在延续,今晚,将有三名患者在这里等待重生,接受来自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的生命的馈赠。
受益者家属:“由衷地感谢这位捐献者,不容易,真的真的,尤其听说还捐献了肝脏,眼角膜的,特别感动,这人挺高尚的。”
命运总是呈现着不同的侧面,闫芳离开医院,她要去完成一个心愿。
患者妻子 闫芳:“我老公也想让我送他东西吧,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东西,我感觉我一直都没送,我感觉亏欠,对,这些东西我没做到,然后在我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我可以跟他讲,无论他能不能听到,我都可以跟他讲。”
记者:“有个说话的。”
患者妻子 闫芳:“对,有个说话的,因为哪怕我自己自言自语。”
她要让心爱的建峰带着她的手机安详的离开,从今后两人咫尺天涯,永生不忘。
移植手术还在紧张地进行着,曾经的军人、党员、优秀班长李建峰终于完成了他38年人生旅途中最后一项光荣而神圣的使命,他累了,他要走了。
患者妻子 闫芳:“老李,我给你买了一个手机你可知道。老李,我感觉感情比什么东西都重要,真的。”
记者:“结婚18年他疼你吗?”
患者妻子 闫芳:“肯定疼的呀。”
记者:“也不后悔嫁给他?即使今天这么难?”
患者妻子 闫芳:“后悔,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我无怨无悔。”
患者母亲 何素莲:“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可怜的孩子,儿啊。我的儿啊。”
这天是李建峰去世后的第六天,儿子刚考完试,就和妹妹踏上了来北京的火车,他俩一心想着来看爸爸,治好病,接他回家。
李家远方亲戚:“现在说不好吧。”
患者妻子 闫芳:“我不知道啊,我就想问问你。”
李家远方亲戚:“第二天到地方不问他吗?”
患者妻子 闫芳:“我不叫他们问的,他们啥都不知道,他们还蒙在鼓里。”
直到今天,两个孩子还是蒙在鼓里,闫芳一边接站,心里一边打鼓,该如何开口呢?
患者妻子 闫芳:“你在哪呢,怎么一直联系不上,走前边去了,你走前边去了,你在出站,你在前边还是在后边,这孩子真瘦,瘦了,瘦好多。”
好不容易在出站的人群中把走散的儿子找到,闫芳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半年没见,两个孩子都瘦了好多,她心疼了,兄妹俩上车哪天,老家下了一场大暴雨,他们本想晚两天再过来,却被妈妈要求着即刻启程,由于时间太紧,坐票没了,兄妹俩就这么一路站了过来,整整11个小时。
“考地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
“结果还没出来。”
“嗯,结果还没出来。”
记者:“这次有多长时间没见到爸妈?”
“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没见,就是让他好好的治,我相信他一定能撑过来的。他是个爱笑的人,他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笑,而且还经常逗我们笑,有一次小时候哭了,他就讲一个笑话,给我逗笑了,笑了好长时间。”
记者:“爸爸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爸爸,给他打几分?”
“我给他打10分。”
记者:“打10分,满分是几分?”
“满分是10分。他经常给我讲,他说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这个家,还有孩子。”
患者妻子 闫芳:“我现在腿,站在这里我腿都发抖,我就心在跳,我看着孩子我的心在跳,一直在跳,心在跳,跳。我在火车站的时候,我说见了我儿子怎么讲,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讲,这个话我怎么讲啊,讲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是不是,看他什么反应,我今天也想我儿子肯定埋怨我,我想他肯定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不通知我。”
“坐坐,坐这儿,坐这儿,还有凳子。”
患者妻子 闫芳:“情况你都知道了吧,你爸走了。我把你爸器官捐了,捐给北医三院,我就怕你接受不了啊。我以后不能像别人一样了,我也没跟你讲,我也没跟你哥讲,我把你爸的肾捐出去了,能挽救更多的人,人家失去亲人,是不是更痛苦嘛。”
“你这样做的对,我知道。”
患者妻子 闫芳:“我就想,不要像别人像咱一样,不要别人像咱这个家,支离破碎的。”
“他是个爱笑的人,我相信他一定能撑过来的,他说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这个家。”
患者妻子 闫芳:“就是我问他,我说我们家你最放不下的是谁,他第一件是什么,他说不是他妈,是我。”
“别哭了,别哭。”
患者妻子 闫芳:“我对不起你爸,也对不起你。”
“妈,你做得很好了,别哭了。”
“都别哭。”
一直搁在闫芳心里的这块石头此刻终于落了地,孩子们的反应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期,磨难也会让人瞬间长大。
患者妻子 闫芳:“这是你爸生病的时候。”
可怜的孩子,懂事的孩子。
眼角膜受益者 梁先生:“他在天堂也会看到我们微笑。”
“没事,问题不太大。”
北医三院神经外科教授 刘彬:“实际上对一个群体生命的负责。”
有时,医学也无法挽救一个人的生命,但医生却能让生命之光在他们的手上得以延续,这是一场生命的接力,这也是一段生命的缘分个。
患者妻子 闫芳:“我感觉我们孩子就是我的希望,就是我的未来,这个家我可以慢慢支撑起来。”
“带着他的生命,我们俩合二为一了,我去更好地生活,就是对得起他。”